五蠧原文译文——韩非子

来源:学生作业帮助网 编辑:作业帮 时间:2024/05/03 10:35:18
五蠧原文译文——韩非子

五蠧原文译文——韩非子
五蠧原文译文——韩非子

五蠧原文译文——韩非子
《韩非子》-五蠹
原文:
上古之世,人民少而禽兽众,人民不胜禽兽虫蛇.有圣人作,构木为巢以避群害,而民悦之,使王天下,号之曰有巢氏.民食果蓏蚌蛤,腥臊恶臭而伤害腹胃,民多疾病.有圣人作,钻燧取火以化腥臊,而民说之,使王天下,号之曰燧人氏.中古之世,天下大水,而鲧禹决渎.近古之世,桀纣暴乱,而汤武征伐.今有构木钻燧于夏后氏之世者,必为鲧禹笑矣;有决渎于殷周之世者,必为汤武笑矣.然则今有美尧、舜、汤、武、禹之道于当今之世者,必为新圣笑矣.是以圣人不期修古,不法常可,论世之事,因为之备.宋人有耕者,田中有株,兔走触株,折颈而死;因释其耒而守株,冀复得兔,兔不可复得,而身为宋国笑.今欲以先王之政治当世之民,皆守株之类也.
古者丈夫不耕,草木之实足食也;妇人不织,禽兽之皮足衣也.不事力而养足,人民少而财有余,故民不争.是以厚赏不行,重罚不用,而民自治.今人有五子不为多,子又有五子,大父未死而有二十五孙.是以人民众而财货寡,事力劳而供养薄,故民争.虽倍赏累罚而不免于乱.
尧之王天下也,茅茨不翦,采椽不斫;粝粢之食,藜之羹;冬日麑裘,夏日葛衣;虽监门之眼养不亏于此矣.禹之王天下也,身执耒函以为民先,股无胈,胫不生毛;虽臣虏之劳不苦于此矣.以是言之,夫古之让天下者,是去监门之养而离臣虏之劳也,故传天下而不足多也.今之县令,一日身死,子孙累世絜驾,故人重之.是以人之于让也,轻辞古之天子,难去今之县令者,薄厚之实异也.夫山居而谷汲者,媵腊而相遗以水;泽居苦水者,买庸而决窦.故饥岁之春,幼弟不饷;欀岁之秋,疏客必食.非疏骨肉爱过客也,多少之实异也.是以古之易财,非仁也,财多也;今之争夺,非鄙也,财寡也.轻辞天子,非高也,势薄也;重争士橐,非下也,权重也.故圣人议多少、论薄厚为之政.故罚薄不为慈,诛严不为戾,称俗而行也.故事因于世,而备适于事.
古者文王处丰,镐之间,地方百里,行仁义而怀西戎,遂王天下.徐偃王处汉东,地方五百里,行仁义,割地而朝者三十有六国;荆文王恐其害己也,举兵伐徐,遂灭之.故文王行仁义而王天下,偃王行仁义而丧其国,是仁义用于古而不用于今也.故曰:世异则事异.当舜之时,有苗不服,禹将伐之,舜曰:“不可.上德不厚而行武,非道也.”乃修教三年,执干戚舞,有苗乃服.共工之战,铁铦短者及乎敌,铠甲不坚者伤乎体,是干戚用于古,不用于今也.故曰:事异则备变.上古竞于道德,中世逐于智谋,当今争于气力.齐将攻鲁,鲁使子贡说之.齐人曰:“子言非不辩也,吾所欲者土地也,非斯言所谓也.”遂举兵伐鲁,去门十里以为界.故偃王仁义而徐亡,子贡辩智面鲁削.以是言之,夫仁义辩智非所以持国也.去偃王之仁,息子贡之智,循徐、鲁之力,使敌万乘,则齐、荆之欲不得行于二国矣.
译文:
上古时代,人民少,可是禽兽却很多,人类受不了禽兽虫蛇的侵害.有位圣人出现了,在树上架木做巢居住来避免兽群的侵,人民很爱戴他,便推举他做帝王,称他为有巢氏.当时人民吃野生植物的果实和蚌肉蛤蜊,有腥臊难闻的气味,伤害肠胃,人民疾病很多.有位圣人出现了,钻木取火来消除食物的腥臊,人民很爱戴他,便推举他做帝王,称他为燧人氏.中古时代,天下发大水,鲧和禹疏导了入海的河流.近古时代,夏桀和商纣残暴淫乱,商汤和周武王起兵讨伐.如果有人在夏朝还在树上架木筑巢,还钻木取火,一定会被鲧、禹耻笑了;如果有人在商朝还尽全力去疏导河流,一定会被商汤、周武王耻笑了.这样说来,那末如果有人在今天还赞美尧、舜、汤、武、禹的政治措施,一定会被新的圣人耻笑了.因此圣人不要求效法古代,不取法所谓永久适用的制度,而应研究当前的社会情况,并根据它制定符合实际的措施.有个耕田的宋国人,田里有个树桩子,一只奔跑的兔子撞在树桩上,碰断脖子死了;这个人便因此放下手里翻土的农具,守在树桩子旁边,希望再捡到死兔子,兔子不可能再得到,可是他本人却被宋国人笑活.今天想要用古代帝王的政策来治理现在的人民,都是和守株待兔的蠢人相类似的人.
古时男子不须耕种,野生的果实就足够食用;妇女不须纺织,禽兽的毛皮就足够穿着.不需要做费力的事,给养就很充足,人民少但财物有多余,所以人民之间不争斗.因此不需实行厚赏,不用采取重罚,人民的生活自然安定.现在一个人有五个儿子不算多,每个儿子又有五个儿子,这样祖父没死就有了二十五个孙子.因此人民多而财物缺少,干体力活干得很劳累,可是给养还是很少,所以人民发生争斗.即使加倍奖赏和加重惩罚,还是不能避免纷乱.
尧统治天下的时候,他的住房简陋,茅草盖的屋顶都不加修剪,栎木做的椽子都不加砍削;吃粗糙的粮食,喝野菜煮的羹;冬天穿小鹿皮做的袍子,夏天穿葛布做的衣服;即使现在的看门人,穿的吃的都不会痹烩更差了.禹统治天下的时候,亲自拿了农具干活,给百姓带头,累得大腿上没有肌肉,小腿上不长毛;即使现在奴隶的劳动都不会痹烩更苦了.按这样的情况推论,古代让出天子地位的人,好比是脱离看门人的生活,摆脱奴隶的劳苦,所以把天下传给别人并不值得称赞.今天的县官,一朝死了,子孙世世代代还可乘车,所以人们看重官职.因此人们对于让位的事,可以轻易辞去古代天子的地位,却难以丢掉现在县令的地位,其原因是利益大小的实际情况不相同.在山上居住却要下到溪谷打水的人,在节日都把水作礼物相互赠送,在沼泽低洼地区居住苦于水患的人,却要雇工开挖渠道排水.所以荒年的春天,自己的小弟弟来了也不供饭;丰年秋收时,疏远的客人也招待他吃饭.这不是疏远骨肉兄弟而爱护过路客人,而是由于粮食多少的实际情况不相同.因此古人轻视财物,不是什么仁爱,只是因为财物多;现在人们的争夺,也不是小气,只因财物太少.古人轻易辞掉天子,不是品德高尚,是因为权势微薄;今人看重并争取做官和依附权势,不是品格卑下,是因为权势太重.所以圣人要研究财物多少、考虑权势大小来制定他的政策.所以说古代刑罚轻不算仁慈,现在责罚严也不算残暴,要适应社会习俗而行事.因此情况随着不同时代而发展,政策措施也要适应不断发展的情况.
古时周文王住在丰、镐一带,土地只有百里见方,施行仁义的政治,用安抚的手段使西戎归附了自己,终于统一了天下.徐偃王住在汉水以东,土地有五百里见方,施行仁义的政治,向他献地朝贡的国家有三十六国;楚文王怕他危害到自己,起兵攻打徐国,便灭掉了它.所以周文王施行仁义的政治终于统治天下,徐偃王施行仁义的政治却亡掉了自己的国家,这说明仁义的政治只适用于古代而不适用于今天.所以说:时代变了,情况也变了.在舜统治天下的时候,苗族不归顺,禹准备去征伐它,舜说:“不行.崇尚德教还做得不够就施行武力,这不是治国的方法.”于是用了三年时间进行德教,手持盾牌大斧等兵器作为道具跳起舞来,苗族才归顺了.在共工战斗的时候,兵器短的被敌人刺到,铠甲不坚固的伤到自己的身体,这说明持盾牌大斧跳舞来降服敌人的办法只适用于古代,而不适用于今天.所以说:情况变了,措施也要变.上古时在道德上争胜,中世时在智谋上角逐,现在便在军事实力上竞争了.齐国准备进攻鲁国,鲁国派子贡去说服齐国.齐国人说:“你的话不是说得没有道理,可是我想要的是土地,不是你这些话所说的道理.”便起兵攻打鲁国,直到距离鲁国都门十里的地方划为边界线.所以说偃王施行仁义而徐国灭亡了,子贡机智善辩而鲁国的国土削减了.从这方面来讲,施行仁义和机智善辩,都不是用来保持国家的办法.抛掉偃王的仁义,废弃子贡的机变,凭借徐国、鲁国自己的实力,用来抵抗拥有万辆兵车的大国,那末齐、楚两国的欲望不可能在徐、鲁两国得逞了.